Momolily

【角徵】攻心

*双向暗恋

*一发完

 

宫远徵已到了娶妻的年纪。

兄弟二人正在饮茶,提及此事,宫尚角本以为弟弟会糊弄着拒绝,没想到宫远徵愣了下便笑着答应了。

姑娘姓孟,是宫远徵亲自选的。孟姑娘是疆外晨光国府的幺女,塞外长大,戎装马靴,一身红衣恣意张扬,满头小辫子坠了各种小宝石,倒是和宫远徵看起来很配。

孟姑娘进了徵宫后,宫远徵来角宫的次数就变少了。

宫内下人都在传,宫远徵长大了开窍了,待孟姑娘竟难得上心。下人们时常能看到两人一道的身影,或是在徵宫庭院放纸鸢,或是在医馆研究药材。

午膳时间,宫尚角望着满桌饭菜有点出神,饭菜已经温了,宫远徵还没过来。金复刚要去找人,就听到门外一阵清清脆脆的铃铛声。

“抱歉哥,我来晚了。”少年身上带着一股冬日寒气,笑容却明媚得像是能化了外面的雪。

他脱下大氅,满脸歉意,“哥,你一直在等我吗,饿了吧?”边说边给他哥连连夹菜,诚恳讨喜得让人生不起一点气。

宫尚角举着堆成小山包一样的碗,笑着摇摇头,又夹起一筷子的菜到远徵碗里。

宫远徵似乎是饿了,他吃下一大口,没等宫尚角问,便倒豆子一样道,“我刚从医馆过来,试了几味新药,没注意时间。”

宫尚角知道他整个上午都是和孟姑娘在一起。

疆外善用毒,没想到这两人连爱好都出奇匹配。

匹配得如此投入,如此废寝忘食。

“和孟姑娘相处得还好吗?”宫尚角一边给远徵添茶,一边状不经心地问。

“还行吧。”宫远徵似乎有些不好意思,“她给我讲了很多疆外的奇事,挺有意思的。哥,你去过疆外吗?”

少年满脸满眼的向往,宫尚角看得一阵喉头发紧,他点了点头,“去过,”顿了下,又道:“疆外温差大风沙也大,倒不是一个宜居的地方。”

“是吗,”宫远徵举着杯子把玩,有些困惑似的,“可阿栾…呃,我是说孟姑娘,她不是这么说的呢。”

宫尚角皱了眉头,喉头越发紧涩起来,一股奇怪而糟糕的情绪蔓延开来,察觉有些失态,他还没来得及再开口掩饰,又听远徵道,“不管怎么说,真希望有机会可以和哥哥一起去那儿看看。”

宫尚角看着远徵那张笑盈盈又真诚的脸,那股奇异的情绪不用压抑便尽数化去了。

 

今日的晚膳是宫尚角一个人吃的,远徵虽然近期出现在角宫次数少了,但午膳晚膳缺席还是第一次。

宫尚角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,叫了金复过来。

金复看得出最近角公子心情不好,虽然已经猜到对方大抵要问什么,还是恭顺的等着公子先开口。

“远徵弟弟人呢?”

“他在徵宫,和孟姑娘一起用膳。”他想了想,补充道,“昨天孟姑娘和徵公子射箭,徵公子打了一只大雁,今天特意吩咐厨房煮了的。”

宫尚角没有说话,他低着头,整张脸隐匿在一片昏暗中看不清,只有额头浮起的青筋在隐隐跳动着。

金复觉得自己能懂宫尚角的心情,自己养大的孩子,如兄如父,如今孩子大了要有自己的小家了,作为家长一时心情复杂是很正常的。于是他忍不住宽慰道:“徵公子始终都要有自己的生活,您就…”

还没说完,宫尚角就不耐打断道,“你先出去吧。”

 

宫尚角到徵宫门外时,就听到阵阵笑声,他稳了稳心神,才走了进去。宫远徵正在和孟姑娘一起伏在案头练字,写得专心,都没发现他哥来找他。

纸张上满是宫尚角看不懂的文字,应该是疆外文,远徵写好了一串复杂的字符,正邀功似的冲孟姑娘笑,孟姑娘拍了一下他的肩膀,低头不知道说了什么,两人一齐笑作一团。

宫远徵头发上的铃铛伴着笑声发出悦耳的声音,宫尚角才发现,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给远徵弟弟绑过头发了,而远徵那一头小辫子上又何时坠上了和孟姑娘相同的宝石呢。

宫尚角觉得脚步和嘴巴都像灌了铅,又沉又苦,进也不是退也不是。

他知道自己应该摆出哥哥的样子,为弟弟的幸福而喜悦和欣慰。

他们有着远超过亲情的感情,但他一直恪守着兄弟的底线,将那不知从何而起的诡异感情全部克制住。

远徵是他养大的孩子,他似远徵的哥哥、父亲、老师、知己,他关心他,爱护他,视他为最重要的人,但却不能也不应该产生其他奇怪的欲/望,那欲/望里有情/欲、有独占、有嫉妒,丑陋得不能言说。

他们应该各自娶妻生子才对,所以他接受了上官浅。

虽然因为各种状况未能走到最后,但他尝试了一条正确的路。

而远徵呢,一个更适合做他妻子的人出现了,这是好事,这没有什么不对。

他作为哥哥应该为远徵感到高兴才对。

然而那些丑陋的欲/望却不曾减退,反而愈演愈烈,浓烈到他只想把人藏起来、关起来,只看得到他宫尚角一个人,就像原来一样,甚至还要比原来更近更深,直到永远。

而不应该是现下这般狼狈,心中的妒恨叫嚣着,他恨自己不自控,又莫名地埋怨远徵。

这是不对的,但他已经控制不了了。

 

宫远徵接到金复传来的口令时已经近午夜了。

彼时他才把孟姑娘送回府邸,梳洗完毕正准备上床就寝,就听到金复在门外道角公子坚持要他去趟角宫。

宫远徵赶紧披上大氅,一路忐忑又期待地疾步向角宫走去。

宫远徵从来没有仔细琢磨过他与宫尚角的关系,没意识更没必要,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。这世间根本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物比他哥更重要。

直到上官浅的出现。

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小孩子心性,但一直隐匿在心底的感情却终于露了头角,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感情,也是第一次真正意识到,第一次仔细琢磨。

那么哥哥呢,是不是和他抱持着同样的心情和感情,是不是和他一样发了癫不正常了。

他想要一个答案,他好奇得很。

宫远徵在演戏,他是故意的。故意减少去角宫的频率,故意和孟姑娘形影不离,甚至故意不去和他哥一起吃饭。

他也不习惯,但他太期待了。

就如同今晚,他知道宫尚角来过徵宫,他哥哥的气息、脚步…一切都早已深入他的骨髓里。所以他要加倍卖力地表演。

他拿捏不透宫尚角的起伏,他哥大多数时间都喜形不于色。他怕自己看不懂,更怕自作多情。平衡是如此微妙,生怕掌握不好,连原先的关系也毁掉了。

宫远徵希望今晚能得到那个他最想要的答案。

 

角宫大门微敞,宫尚角似乎是屏退了所有下人,整个大殿安静得可怕。

殿内没有掌灯,宫远徵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往里走,好在角宫他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,不至于磕绊得找不到方向。

“哥?”宫远徵唤道。

没有回应。

“哥,你在…?”话音尚未落,宫远徵就被背后一股大力带到了茶桌上,他本能的才要发力反制,就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,气息中还夹杂了一丝清冽的酒气,他便瞬间卸了力,乖乖地任由宫尚角按/住了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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